第100章 卡西欧的安魂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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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特流出的血液已经在他的脚下淌满了很大一片，怀特的皮肤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青白。卡西欧若是再不做决定的话，那么不用他开枪，怀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卡西欧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他的内心还在纠结。是牺牲怀特还是放着被操控的尤雷不管他不想做出选择。

“所以才说这是个大娘们嘛......”李归尘摇头叹息了一句，然后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凡妮莎。

“你呢你还要继续犹豫下去吗”

虽然现在李归尘所操控着的尤雷身体并不能通过眼神来传递情绪。但是凡妮莎的视角是和普通人不同的，在她的眼中，此时的李归尘的眼神中有着说不清的意味，那眼神似乎是在嘲弄她的无能为力，又似乎有着些许的同情。被这眼神看着的凡妮莎只感觉自己的内心一阵阵翻涌，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从她的内心中升起。

“呵......”李归尘突然冷笑了一声。“原来，想要从我的手中拯救这个世界的你，就只有这么一点觉悟吗”他接着又以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放弃怀特吧。对于整个宇宙来说，他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不是吗而你在拯救宇宙的过程中，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损失不是吗听我的，不要再犹豫了。”说到这儿，李归尘的语气骤然变得冷硬下来，并且带上了嘲弄，“还是说，你觉得就这么拖下去，等到怀特因为流血过多而死，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我身上了对吧”

“我没有！”凡妮莎愤怒的嘶吼道。

可是李归尘却并没有理会凡妮莎的愤怒，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会在心底这样告诉自己：‘怀特的死不是我的错，我只是没有来得及做决定而已。杀死怀特的是眼前的李归尘，是界外旁观者。’不是吗这样你的负罪感会好很多吧”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凡妮莎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她抱着自己的头，痛苦的蹲下了身子。

“你没有否定，就说明你的心里真的想过对吧”李归尘蹲下了身子，用一种极其悲哀的语气说道。

可是凡妮莎仍旧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

“结果，现在你还在选择逃避吗”李归尘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他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凡妮莎，用一种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你让我很失望，丽莎。”他不再称呼眼前的人为凡妮莎，而是直接以她原本的名字称呼道。

“这样的你，是不够资格和我对抗的。更逞论拯救这一整个宇宙了。”李归尘以一种极其失望的目光看着凡妮莎，语气逐渐变得平静起来，“想要完成一些事，就必须要牺牲掉一些东西。天下没有两全的道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要什么时候，才会放弃你心里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李归尘说着，蹲下了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凡妮莎的肩膀，在她耳边用一种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听我的，舍弃你的感情和你的人性吧。我们不需要那种东西。”

凡妮莎仍旧埋着头，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颤抖。

也就在这时，李归尘感觉到在信息层面的凡妮莎的力量突然猛地一提，对他所执掌的信息权限发起了极为疯狂、也极为迅猛的一波攻击。在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攻击下，整个提科诺勒又产生了一次规模庞大的时空扭曲现象。李归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波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零号仓库里眨眼间便有几件魔法侧保管物被抹消掉了。

“哈哈哈哈哈——”

然而，在遭受了如此猛烈的一波进攻，且损失巨大的李归尘却开始大笑起来。他的笑声极为的疯狂，也极为的夸张。

凡妮莎抬起了头，此时她的表情异常冷酷。她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笑的越来越疯癫的李归尘，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就对了！感情不能、至少不应该成为你的阻碍。”李归尘笑够了，一边拍手一边对着凡妮莎说道，“你刚刚彻底的放弃了怀特，将自己的力量全部从表层世界抽调到了信息层面，才对我造成了这样一波突如其来的攻击是吧很好，很好！”

李归尘的话中满是欣慰，丝毫没有因为保管物的损失而恼羞成怒。他就像一个老师看到自己的任性学生终于懂事了一般看着凡妮莎。

而这时候，外面的怀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了卡西欧前进的路上。

直到怀特死亡的最后一刻，卡西欧都站在原地攥紧着拳头，没有丝毫的移动。他既没有捡起身后的t-044杀掉怀特，也没有冲上前去救下怀特。他就那么站着，咬着牙，身体不断的颤抖。

“可惜啊.......”位于魔法侧仓库地层的李归尘似有遗憾的摇了摇头，“优柔寡断的卡西欧到底没有做出他的选择。”

李归尘说着，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凡妮莎的脸。

一滴晶莹的泪珠，正从凡妮莎的眼角缓缓的滑落，最后摔落到了地面上。

‘神’，本应该是不会流眼泪的，除非眼前的凡妮莎仍旧当自己是个‘人’。刚刚在李归尘将凡妮莎逼迫的最痛苦的时候，凡妮莎都没有流下眼泪，而现在，当她做出了最无情的选择的时候，她却流泪了。

“呵......”李归尘发出了一声冷笑，“原来你还没抛弃自己的人性面啊......只是在强大的愤怒之下选择了顾全大局而已吗”

凡妮莎呆立在原地，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她的泪水仍旧在不断的流淌着。

“不过，也没太大关系。你做出了选择就好。”李归尘耸了耸肩，接着，他突然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卡西欧在原地矗立着的身影，骤然变淡。随之连同怀特的尸体一起，消失在了原地、消失在了世间、消失在了......

所有记得他们的人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