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应该是自由自在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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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沈念见四下无人，以为景渊又在批奏折，她小心地端着糕点去找他…
殿内却传来大臣的声音：“陛下为何不纳妃封后呢这朝堂都因为皇室子嗣都急了…”
“一个就够了，纳那么多添乱做什么…”
“那陛下为何不让贵妃娘娘诞下子嗣，也好堵了悠悠众口…”
“你觉得朕会让沈太后卷土重来吗一个棋子不够，再来一个棋子”景渊的声音有些冷。
“可是陛下总该为了子嗣，纳妃，充盈后宫…”
“纳妃的事情休要再提了，朕不想像父皇那样后宫倒是不少人，有几个是真心的”
“现如今，陛下的根基未稳，沈家一族势力庞大，若是皇室掺上沈家血统，日后不是给陛下埋下沈家独权的祸根…臣觉得还是选几个懂规矩的秀女看看…”
景渊挥了挥手，不想再听选秀女的事情…
“司天监所说的得凤命之女亦可得天下，陛下若是把沈贵妃封后，即便没有沈贵妃没有子嗣也可以，毕竟陛下总该有自己的子嗣，沈贵妃给她一个虚名未尝不可…”
“只要沈太后还在，虚名朕也没有打算给她…朕会给她，她该得的…”
景渊想着自己又不纳妃，他的真心难道不比皇后这个虚名强吗她听话，耐心等等，皇后之位也是给她留着的…
“陛下可是担心沈贵妃会有二心”
“一个娇气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呢朕是天子，自然不愿让自己陷进情爱罢了…”
沈念僵在了原地，脚像是被灌上了千斤的铅，他的意思是不会喜欢她吗！对她的好都是假的吗！
景渊想着自己再喜欢她，也不会表现出来，毕竟他也不能对任何人放下戒心，这是他的宿命…
他的声音透着寒气，沈念也感觉到了彻骨的冷…
他的暗卫从附近跑来，一瞬间横在沈念面前，神情透着一丝慌乱。
“贵妃娘娘，陛下在议事…”
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念点点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的样子。
是了，他原先是太子的时候就说过他没有感情，他一步一步运筹帷幄，该是极其看重权势的人，什么血统什么凤命什么棋子，她不懂…
明明会给她糖的人，明明会望着她笑的人，明明会给她温暖的人…
他应该理智的去运筹帷幄，而沈念的少女心动像是成了一场笑话…
沈念回去的时候特地去问了嬷嬷什么是规矩，要怎样才算是懂规矩
嬷嬷说她都不向陛下行礼，还应该自称臣妾的，可是这些规矩对贵妃娘娘来说形同虚设…于是嬷嬷又跟她讲了一些礼仪规矩，这一次沈念她记得认真，不就是不再期待吗…
他不是她的太子哥哥了，她知道她再不讲规矩，很快就要去冷宫了，也许去冷宫是不是比较适合自己…
她想着，干脆就让他生气，把她丢进冷宫吧…
晚膳，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和她一同用膳，这一次沈念她破天荒没有等他一起，反而是自己先吃了起来…
眼前的金线蛟龙纹的白袍顿了一瞬，随即他煞是无事般地落座…
“念儿，你最是爱吃甜糯的糕点，我让人多备些，你尝尝…”
一听他又亲昵的喊她的名字，小姑娘她第一次冷了脸，端着姿态道：
“陛下，不必如此…”
“什么”
“我说你不用委屈自己，沈家是沈家，姑姑是姑姑，我是我…”沈念认真地思索着说道。
“陛下若是不欢喜，也可以另立佳人，想纳几个都行…”
“沈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景渊倏地放下要给她夹菜的筷子，冷着脸问道。
“臣妾觉得既然只是碍于沈家，陛下不必委屈自己，臣妾也会配合…”
景渊看着她忽然喊陛下臣妾的，客客气气地变了脸，变得不再那么可爱了…
她居然端着姿态在跟他说话，他越瞧着越火大，他什么时候让她对自己行礼了！
“朕的贵妃心如明镜，朕自当嘉赏才是…”景渊的语气冷了几分，自称了朕。
听罢，沈念也放下筷子，声音平和道：
“谢陛下，臣妾忽感风寒，身体不适，想自行入住偏殿…或者冷宫也可以…”
他攥着的手，停了动作，神情未改，只点点头：“沈念，你是想离我远点，是这个意思吗”
小姑娘对上他已经黑沉的视线回应道：“是的…”
“呵，朕就知道你沈念从来不是个乖的！”
她抬起泪眼望着他，眼泪快要涌出来了却还是一声不吭…
过了半晌，他没等来她的妥协，她这一次很坚定地想要离他远点…
他的心生疼，但他还是冷声道：“沈贵妃随心便是…去偏殿吧…”
见她对自己行礼，他的身体隐隐颤抖，起身离开，似乎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哪怕此刻他感觉到了万般无措，他怕自己太在意她，可又怕她真的失望离开…
他压抑着欲望，又不忍她喝避子汤，所以他不碰她，而且不想让她有子嗣也都是真的…
他怎么可能让沈太后有机会卷土重来，他怎么可能让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凤命的人作妖…
可为何看到她的脸不再肆意爱笑，也不再不谙世事，他会觉得这么酸楚呢！
明明娇气极了的小姑娘，被层层推向这样的位置，她在皇宫也没有真正可以依附的人，所以她满腔真心待他，可是他又不能对她太好，不能让她有子嗣…
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是他们虚情假意的棋子，她会哭吧景渊扶额，垂眸想着。
从太阳高西到黑夜到日初，景渊都在偌大的御书房里，面无表情地静坐。
他觉得他好像错了，自私地把她困在深宫，看着她一日一日地消沉下来…
她明明是见到糖葫芦就会眸光发亮的小姑娘，她明明应该是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鸟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