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离这里进入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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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想通了方胜就不再留恋，抱着门匾转身就朝着背对村子的方向大步走去。
村子被三座大山包围，唯一的一条官道则是在村子的最西边。
而方胜现在的位置则是在最东边。
走官道自然平稳好走些，但一想到牛二正在那边到处吃人，方胜顿时觉得翻座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选择那边很可能就会和牛二再一次碰上，到那时他不但去不了县衙救人，很可能还要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
这片地方本就是出名的贫穷落后山高林密，方胜所在的村子更是偏僻中的偏僻。
就算是官府，除开必须派人收田赋和工役外也几乎从不来人。
只有朝廷聘请的一位教书先生偶尔愿意来上一次，进来他们这穷乡僻壤，教化他们简单的认字写字忠心皇帝和朝廷。
方胜花了大半个时辰气喘吁吁的爬到半山腰。
他转身往村子那边看去，只随便一眼便瞧见了好几座土屋遭到撞毁成废墟，至于更远的情况便看不清了。
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方胜继续往大山深处走去。
随着时间流逝方胜进入了山里，头顶的太阳也慢慢斜着落了下去。
黑夜降临，密密麻麻的虫鸟叫声远超白日。
方胜走的急切没有带上火把，只能找根长树枝借着月光一边打散前面的草丛一边摸索着前进。
啪！哗啦哗啦啪！
哗啦……
黑暗中。
双腿踩进泥地的声音紧跟着树枝抽开草丛的声音，方胜就这样一步步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就算是有泥沼断木阻挡都未曾改变。
因为进入黑夜又是深山之中，胡乱行走很可能迷失方向，把自己转死在里面。
但方胜又不敢停留，一方面他想要尽快赶去县衙，另一方面谁知道这山里面有没有猛虎和恶熊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深山老林中随便遇见一种都能要了他那脆弱的小命。
他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一边往前一边注意周围是否有野兽靠近。
在漆黑的环境中任何的大意都是致命的。
………
夜晚的风冰冷刺骨。
吹在身上让方胜直打寒颤，到处都是人腰粗细的树，茂盛浓密的杂草几乎长到了膝盖位置。
在黑夜中摸索走了很久，方胜累的撑在树上喘气。
现在他的小腿部分已经被潮湿的泥土附上了厚厚一层，布鞋里面也浸进了泥浆。
经过了白天舍命的逃跑，夜晚又要在这深山老林中连夜赶路，就真不是个人干的事儿！
换成别人早就累死了。
得亏方胜从小就丧父丧母无亲无家，硬生生逼着他养成了独当一面坚强不屈的性格。
这种程度……
咬咬牙也就忍了。
他一边赶路一边回想着牛二发疯的事情。
从牛二食量大增到今天发疯一共不过两年左右而已，最开始只是突然吃的多，可随着时间牛二的胃口变得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胖。
两百斤……四百斤……八百斤……
一千斤……一千六百斤……两千斤……
村里有几个活到九十多岁的老人都说牛二是中邪了，招呼着其他人离远些。
方胜最初看着牛二逐渐巨大的身体也觉得怪异，但是见牛二还是和以前一样跟他们说话谈笑便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方胜只感觉身心俱疲。
突然树上歇息的鸟雀鸣叫着飞了起来，他吓的赶紧蹲了下去，就算是衣服贴在泥浆中也不在乎。
自己之前走了这么远也没惊起鸟雀，刚才一下子飞走这么多，想必周围一定是出现了其他什么东西。
一时间方胜大气都不敢喘，他怀中揣抱着那块门匾。
在这夜晚的深山老林中，孤立无援的他就算是随便遭遇一头野狗也不是对手。
他只能缩在原地静静地等待，周围悄静无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沙沙～
突然响起的声音立刻引起方胜的警觉，他躲藏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虽然身处黑暗中，但能躲在树后也算是让他有了一定安全感，心中踏实了几分。
最先被他瞧见了是一个发光的纸灯。
是那种以竹条做成形状外面再糊上一层薄薄的纸，中心放上一个煤油灯，能防止被风吹熄，上面穿出一条细绳，到了夜晚提在手中便能用。
灯光晃悠着慢慢向他靠近，方胜把自己的身体压的更低了，直到提灯人走近他才看清楚。
原来提着那灯的是一个眉发皆白的老婆婆。
这老婆婆提着灯向着方胜的方向走过来，看起来步履维艰踉踉跄跄，尽管提着灯，但一个老人夜晚在这山里确实不方便的很。
方胜长了一个心眼，想要看这老婆婆夜晚跑到这大山里面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随着老婆婆提着灯逐渐靠近，方胜已经快把身体压进泥里了。
老婆婆走在这边他就悄悄的往那边移点，深夜又是山林，对方绝对是看不见他的。
果然在到了方胜躲藏的这棵大树后老婆婆提着灯继续往前面走去，脚步没有丝毫犹豫和停留，可以得出她最开始就不知道方胜。
方胜就这样看着老婆婆提着灯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去，接着踉踉跄跄慢慢走远，灯光开始变得模糊微弱……
“请等一下！”
眼看对方就知道要消失在视线中，方胜终究是没有忍住主动喊住了远处的老婆婆。
没办法，他一个人在这黑夜的深山老林中确实举步维艰。
不管那老婆婆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至少多一个人在身旁总归心里要踏实一些。
那老婆婆抖了一下。
显然被方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她转身后方胜已经从后面走了过来。
“老婆婆，你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是附近村里偷偷跑出来的，今午我父亲骂我读书不用功我跟他赌气才跑出来的，结果在这山里不小心迷了路，直到现在都没走出去，结果碰巧遇见了您，真是太好了。”
方胜尽量压着心里的负面情绪，笑着跟老婆婆打招呼，语气温和缓慢又有礼貌，显得亲切。
那老婆婆显然上了年纪，听完方胜的话反应许久才听明白。
她那和蔼慈祥的脸上爬满了皱纹，看起来年纪至少有七十往上了。
“哦，原来是附近村里的人啊，我以为是啥呢可吓死我这个老婆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