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大势去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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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说往前，只宗内奔出二人高呼剑宗有难，应得及时花满馨曹竟蔡萼闪身便去，郭磊此等尾巴咬来时也被米琮一一挡下，米琮势生威猛，一时却无计策，幸得韦万鸣随同尹正秦天奎来助，只火蛇气掌劈开米琮剑罡，翎羽堂鹰喙堂素以轻功脚力见长，是便堂主二人瞬间去了米琮身后，又将几步快去赶捉上花满馨三人，米琮转身欲去，韦万鸣钢刀开合却见火蛇再现，烧炼刀罡只捉对打来，一刀挥来时四周也是扭幻，端的热浪！

韦万鸣前次遭擒受石牢之苦且是米琮赐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把火刀炼得赤红捱去米琮，米琮也知须弥芥子火法如何难对，一时不敢分心挺剑满把心顾于韦万鸣那处，剑气裹剑“铛铛啷啷”便是斗起，一时赤霞傍边蛇纳火信，四处气也热来，众人不敢相靠，盘着双腿坐地休憩，远远觑着伴些交头接耳乱状，又身前明火焰焰只道是在街头看耍把式，却叫个热闹。

只说尹正秦天奎二人几个起落赶上花满馨众伴当，亮出兵刃正待去斗，却看二人使将怎番兵刃尹正左身护一口环首狮面铁牌，牌沿竖插十柄飞刀，右手攥一柄浑银点钢枪，左掩右点攻守一身，牌抵乾降通天雷，枪搠坤探百丈岳，刀飞流星莽浩宇，锻筋炼骨铁金刚！却是个能征善斗的好把式；秦天奎却提一把鹤嘴镐，原他生于佃户之家素小随父母于田间忙活，惯使农器且膂力练得不俗，双亲亡故自是守着孤房独活，后被军差欺霸提着镐头一镐一个钉死，惹得当差都头来抓，溜去深山躲匿不见藏处，都头领几百伴当搜山，寻得见时秦天奎只瞪大血目来拼，一时又赚去数人，且斗且溜去了栈道，正是遇上了出行的韦万鸣，见此子英雄敢斗直与官家为敌，心生爱才当即出手火蛇翻飞打退了追差，自此收其入门教气授诀，刀枪棍棒多也传授，只秦天奎还以鹤嘴镐最为顺手，因是韦万鸣只把戈耙类军器使法说将于他，秦天奎天生练武之人悟性实非平常，只领悟当时又摸出几式镐法，一时难遇敌手，且说有追魂十字鎏金镐，鹤嘴盘龙敢斗蛟，老实本分农田户，官司何激乱世饕。

尹正银线两刀飞去，与秦天奎赶上合将斗于一处，眼见着一枪便能搠去花满馨背心窝时，花满馨一个急转身把剑划来，“噔噔”两声弹去了飞刀，飞刀倒飞去时取尹正正颊，尹正匆忙举牌拍去飞刀，花满馨满把整身转将来只定住脚下便取尹正，尹正见她未有遁意举铁牌便挡，右手银枪点往花满馨咽去，花满馨一个凌空后跃、背抛筋斗避过了此枪，顺势提剑便挑往已去身后的秦天奎。且说尹正取花满馨时，秦天奎快步绕将过了此处去追旁人，花满馨不放他势必以一敌二，只叫曹竟蔡锷去宗内救人。警得身后异样，秦天奎拎起鹤嘴镐挡下这一剑，剑既挡下不着一目只再去追将曹竟蔡锷二人，此时花满馨以剑掘地离手剑雨已出，茫漫碎石土砾激奔直往秦尹二人射去。尹正只缩起身子躲盖于铁牌之下捱过了此着，秦天奎双手把柄“着”之厉声喝出，只把鹤嘴镐狠力去凿地皮，却打出一股凌厉罡气，随着凿出的泥尘凝作罩子一并挡去了此招离手剑雨。是时黄土迷眼看顾不得，便是秦天奎挡得此下后，花满馨裹芒长剑已刺来，混藏于黄土间径往秦天奎心窝处搠，此下却得尹正觑满，左手使力转出铁牌飞出一柄飞刀格开花满馨，又是两柄取向椎、颈两处，是时秦天奎反应能视，撩镐只把背处尖梢戳往花满馨下颚。危急时花满馨一手攥将住镐柄借力于空中旋扭了个身，一把牵镐头打去飞刀，另一柄只扭时用长剑抽开了。

尹秦二位见数合难分胜负只是惊险，一时不敢分心合将要来专心捉打花满馨。韦万鸣杀力四护法之最，手下三堂也能人纷呈，堂主更是个顶个的好手，若去外处也且当个护法供奉之类，只死心塌地追随韦万鸣未有说处。是便当时花万剑米琮不计代价要将此一门三堂囚住关下，也是忌惮多矣，叵耐柳剑派存了轻视不着人力看管以致放虎归山，此也无需细说。二势三将铁器开合间只见银光炸裂寒芒并迸，劲力生风风飞絮，搠剑化雪雪也愁。花满馨先有力战多时眼下不比力盈二人，只肩股多处中创淌血，又有紫霞烟毒未解，侵体攻心一时吃力目辨不得，沉头昏脑只要倒下，咬牙死撑便罢。全力时也不敢说能胜过尹秦二位联手，眼下如何撑得势颓难是回天。

屋漏雨连夜祸噩并傍生，不及花满馨将出对策，只闻身前远处炸开轰响，细目辨时响声临近再去看时，动静已至身前，剑徒连片倒铁剑成对折，所过皆颓但见人群中飞出两只黑袍，一袍持藤杖一袍挥火叉，二人现身时，身后跟随千余黑袍气势暴涨，只往宗内压去，郭磊李弼尹正秦天奎凡是在此尽数黑袍，莫不揖首拜伏只表诚心：“是此二位长老亲临，盛况空前再续煌传，万剑宗囊中之物耳。”

也将这两个怪物搬来了！米琮心哀近乎于死，剑心也散实属难支，心中无念时破绽已出，叫李弼目得只已音棒偷袭，眩晕神时郭磊银掌推上，米琮吐血倒地。

花满馨咬破下唇醒视，戳着长剑撑地挺直腰身，只对着踏来的鬼手门长老，长老二人不着一目左右而行只将花满馨夹在中间绕将去，去时骇人气势若惊涛危浪层层拍击花满馨，一时只如暴雨中荡摆的孤草。身后黑袍宵小也有样学样愣是不予管顾，一同去了，人势去罢时，花满馨汗尽唇裂衣杉未有干处，面色煞白身软倒去，尹正秦天奎见此也失了斗志，跟着人群要去宗内。

尹正却觉脚下一滞，低头看时，花满馨尽伏于地只把右拇指并食指尖夹住自己袴脚，许是害怕甚紧，却将整个身子压去右臂，楞是逼将锁住不叫怕意退了心神，尹正钢枪划出割破袴脚，自顾去了。花满馨伏地痛哭。

目得人前来势汹汹，曹竟只把蔡萼朝宗内推去，运气炸开时，双目赤红毛发皆竖，筋脉虬龙肌骨如铜——曹竟再开煞神！

“枯藤长老，此子曹竟是也，也曾如我这般走火入魔，只我以火狻血为饮转危为宝修得须弥芥子功，却不知花万剑用以何法于他身，我却甚奇，你领着孩儿们去剑宗耍耍，我自在此处陪这个娃娃耍。”捏叉黑袍只如盯着猎物般兴趣盎然，戏觑着遍身赤红的曹竟。

“嗯，须不是耍处，大局为重。”枯藤领着众人便行，曹竟不放他们过，闪身刹时去了枯藤身前，不如何看清，枯藤只将头朝后略微缩去，目定时却见曹竟长剑刺在此处，却叫这一躲未能得手，身旁六具黑袍脑袋齐整整切开，却是剑风波及了旁处。曹竟再欲出剑时前后左右上下只有火链卷来，端的烤人，饶是煞神难有感官之躯也是难捱，火狻长老举着火叉牵制住了曹竟，是便这时尹正秦天奎已赶上蔡萼，三人正是捉对厮杀。枯藤大手一挥：

“并万剑宗！”

待入宗捉出石问筠一齐要去石室剑窟时，已是后话。

且说石问筠领着枯藤径往剑宗深院去，于路觑不得一人，可战者皆去前线，后勤类仆佃伙夫也不敢露面，只把门窗拴死枯等吉凶。枯藤漫步徐行似闲庭信步游耍般参览着剑宗，说着：“姓石的，此端你且是弃暗投了明，如今武林第一剑宗也不过尔尔，家长不在时也成不了个气候，尽乌合之众罢了。若有些气节骨气时，便是烧饭煮茶的伙夫，我也要掣着尖刀来同外敌拼命，怎眼下一个个龟一般怕得缩起，如此惜命难成大事，花万剑整治不当！”

“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老农，不过卖些贱力气讨活，都是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哪舍得要他们陪当，真去了战处，有去难回枉送性命。”石问筠却接语枯藤的自说自话，枯藤听得时，只睃往石问筠，皱着眉头道：“小子，我却还是信你不过，这般，我胁着花万剑崽子去探，你在外头坐地叫孩儿们盯着你。”

“如何还不信泰岳出世期间我已同卫门主多方共计，若不是花万剑命大恐怕万剑宗早便易主，便是此番他离宗之消息也是我报门主知晓，防人可防不可尽防，太猜忌时只怕寒了真友之心，我们须是一根绳上之蚂蚱。”

“老夫认人，素来不闻其言只看待事，我眼下还不愿与你共行，只怕你同我一起时是有两样，剑宗能叛，如何于我门再叛不得。”

“想倒也是，石室多有机关拐绕千许，不需晚辈领路时只望枯藤长老多加防备。那么晚辈只在室外恭候诸各喜讯，只怕还放心不下，但请缚便绑来示清白。”石问筠将双臂并靠着朝前伸去，枯藤也不客气，径叫左右把绳子来缚了，只点起十几名随从，单臂将藤杖叉去晕去的花满庭高举于前，下了石室。

千名黑袍并锁着双臂的石问筠，只在原地驻着。

铸剑堂举堂于宗外拼杀，当无人守此石室，唯上官簿不谙武力只比妇孺，花万剑又素是珍视他之博文强识，不舍得他习武练剑只愿保着以文人相待，眼下也不知去向。

候方多时，只闻“吱啦”数声铸剑堂堂门大敞，堂内条椅板凳木梁檐柱一览无余，石问筠高呼一声“当心！”时，黑袍众已跳起应对只攥将钢刀抵往着铸剑堂，奇了怪哉却不见一人出堂。有黑袍来前要给石问筠松绑：“石大人，这便给你松了锁绳，枯藤长老向来多疑只始终于你旧般身份存了芥蒂，我们同你征战多时了如何信不过，大人你可使剑好生防范。”

石问筠让过：“需不是放我时，只怕到时叫枯藤长老见了责罚于你，你也莫怕，铸剑堂乃锻造之地，堂内莫不去了前线，只堂主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相公，我估摸着此不过是虚张声势，我们守着便是。”

“这样便好。”

又闻轰隆闷声巨响，堂内列出四条巨物绵延数十丈，端目看去却是当日汪毓考剑时所用之龙门剑架，却见此两巨物咻的弹起只如活物一般摆动，看来真如巨龙盘踞着压来，龙身龙鳞乃刀剑斧枪百般兵刃，又有熟铜铁火喷烤，只把黑袍来杀，黑袍钢刀划架哪是对手，铁架近身莫不将左右前后只削成片炙并压做肉泥，一时黑袍尽做窜逃哀嚎遍地。

石问筠挣断锁绳提剑斩去，一剑去时只不过在铁身上留下一道轻微白痕：“坏了！如此硬实，此番龙门剑架改做之龙门剑阵，真真的让上官簿造出了。”又使剑气驭只把剑气凝成一柄数丈实剑刺去，方才打退剑架，剑架小退不过数步，却又碾来。

“如此杀力！且不说我们不过千余，再有万万余哪里是对手，不得好手相助时只不过枉送性命，徒做铁架的沃料罢了。”石问筠领着黑袍便退，“是便这般，你们尽逃去宗外搬将火狻长老或是护法堂主一行来此，不得他们相助停不得这般铁疙瘩！若再拖时，铁架去了，枯藤长老擒不得花万剑浑家！端的失了良时！”又是落花一剑并离手剑气打退剑架，“是便即行！我也拖不多时。”

余尽黑袍只朝外去，剑架中的两端便也跟去，只轰隆隆拖着长身跌撞着压过，压去时又是厉声惨叫。待黑袍散尽，院内余下的两座剑架兀自停了动静，经石问筠并力砍将两剑的那架竟就零散拆落于当场，各般兵刃铜汁铁水是漫了一地，石问筠摇了摇头，只抬首觑往铸剑堂阁楼一处，上官簿正露半个脑袋朝自己招手，石问筠笑意浮出：

“鬼样！”

上官簿见堂外无人，探头问道：“何不快去石室救得满庭”

石问筠却回身,只把手招：“影奴前辈于那处守着，何需我去”

“既是那般，你赔我剑架！”随即丢去一物，通身铁色却耀银芒。

石问筠接过，觑得不过几寸宽长，其间有银针却刻“丑”字，“银样镴枪头，不说也罢。”闪身已去往宗外。

上官簿气得瞪大双目：“放你狗屁！这架是便白送你的战功，可是我忍痛割舍，真打起来你如何胜得。”石问筠走远当听闻不得，只留自顾摇头正将生气的上官簿。

话分两头，再说白辜参领一行人正行之间，似乎觉得异样气息，只问道一旁：“可觉察否”

栾臧道：“如此气势，怎觉察不得。”

李圣卿问道：“白护法，我们遭强人劫道了”

“你见过能散气掀浪的强人”白辜参自袖中探出枯掌，示意行伍停驻，只众人摸出军器敌视着四周，见林中走出几道身形，前首二人柳承惠柳莲幕只举将着流水柳剑，身后一年长者鹰钩鼻圆环眼，负手走出：

“不成器的徒儿放老鼠出了瓮，当由做师父的出面再请鼠儿们进瓮去。”

白辜参正欲动手，却闻不远北处哀声阵阵，是便张杜湫之破刀帮正汇将来，无奈遭了伏击，不知哪路神兵悍将各个难缠，一有势如闪电难见首尾，踩枝踏叶飞取首级，一有体态似山如峰若磐，横冲直撞木石俱碎，一有身韧胜革体柔过缎，绕缠束绑只吞活息，一有嗜血凶残撕手断足，吠声紧咬不死不休，不过四人却杀得破刀帮之三千数人仰马翻，张杜湫莫无防范只得叫苦，最叫其忌惮的，还是远处那个发须尽白却无动作的老者，只不过看去一眼古井不波之邃目，已是沉去了万丈深渊，遍体生寒。

那老者走出密林，对来柳如是视线：

“柳掌门贵安。”

柳如是眯起眼，笑将道：“奚管事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