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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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是你家人啊！”
得知有快速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应无恙高兴坏了，暂且认了那个便宜爹，攀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玉无瑕的肩膀，亲亲热热道：“姐姐！”
“不错，就当认了两个女儿，我想孟娘子让你送无恙过来也是这个意思。”应山直收剑入鞘。
玉无瑕拍开应无恙的手，她不习惯和别人挨得太近，冷冷道：“是哥哥。”
应无恙楞了一下，随即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睛，哈哈大笑：“那就是同意了，哎呀，是哥哥，玉哥哥无缺哥哥快带我们去祭拜娘亲吧！”
玉无瑕闻言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冷静思索了一下如今的局势，决定留下来观察一阵，如果真的没办法离开，那只能跟他们一起了。
抚了抚手臂，她看着天上淅淅沥沥的小雨，转身带应家父女去了山坡下的魂冢祭拜。
玉无瑕站在一旁看应家父女祭拜亡魂，雨滴点点，微微湿冷，落在她脸上，她不由觉得有些伤感。
十年生死茫茫，凡人尚且可以祭奠，而她的家人呢她都不忍心记起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头疼欲裂，浑身冰凉，雨越下越大……
等玉无瑕再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入目是雪白的蚊帐。
“大夫，我家孩子是怎么了”
玉无瑕听见应山直的声音。
随即是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慢悠悠略带老态，道：“应大人不必担忧，大公子只是近段时间奔波劳碌，忧思过重，以至于寒邪入体，偶感风寒而已，喝了药好好调理就没问题了。老夫恭喜应大人找回失散多年的孩子啊！”
“多谢老先生这几天帮着调理……”应山直送大夫出门，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听不见。
玉无瑕听着他们的话，知道自己是病了，此时应该在应府。
思考间，一只温润的小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烧，你喝了药再起来吧。”
玉无瑕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张圆乎乎的小包子脸，是应无恙。
此时的应无恙认祖归宗，脱下了黄毛野丫头的朴素绿衫，换上了官府小姐的绫罗绸缎，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缀着两缕红缨，煞是可爱。
她枕着白藕般的手臂，对玉无暇道：“你那天发烧地厉害，胡言乱语的，现在总算是醒了。”
“多久了”玉无瑕开口才发现嗓子有些不舒服，干涩的厉害，连忙要了杯水喝。
应无恙给她端来水喂给她，脸上有些不忿又有些欢喜道：“两天两夜，你今天再不醒可就三天了，爹爹急坏了，真不知谁才是他女儿，哼！我跟你说，昨天爹爹去上朝就将认亲的折子递了上去，现在我是名正言顺的应家大小姐，你是应家大公子，怎么样”
“不怎么样。”玉无瑕放下杯子，感觉喉咙润泽了许多。
她坐起身认真打量四周，发现的确不像女子闺房的模样，所以应山直还真准备将她当男子养了，可是他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为什么呢
玉无瑕怎么想都想不出个答案，最后看看旁边的应无恙，只能是因为她送他女儿回来的恩情的原因了。
她不再多想，暗暗闭上了眼睛，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应无恙见她不愿意多说，也知道她是这样冷心冷情的性子，只得嘟了嘟嘴，转身去催煎药，顺便在府里树一下自己的威风，敲打敲打那些下人们，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新来的两个主子。
应府的人都是应山直亲自挑选的，很多都是他救下来的人，不说个个正直善良嫉恶如仇，但很少会说闲话，只会将新来的两个小主人伺候得妥妥帖帖。
他们不怀疑玉无瑕和应无恙来得蹊跷，只知道应大人说是，那就是。并且这两小主人模样长得可真好，大公子如冰似雪，大小姐粉雕玉琢，当真如神仙画卷上的人物似的，看见了就恨不得喜欢，哪里还会有别的想法。
然而府外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好些人都觉得是两个乡下来的野孩子。
听说大的那个男孩儿长得细弱貌若好女，一来就躺在床上了，可见是个病秧子不堪大用；小的那个呢又太粗鲁，整天嘻嘻哈哈，毫无官家小姐相。真是可惜应大人当年娶了乡下村妇，毫无教养。
原本这流言蜚语只是在那些厌恶应山直的勋贵家族后宅小范围流传，但随着应山直为了庆贺两个孩子归家摆酒邀请大家后就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玉无瑕端起一碗药慢慢喝着，她换下了那身包裹得严实的纯白衣衫，换了一身蓝纱衣，头发一半用玉冠束起，一半披散在脑后，发间点缀上几颗红珠，整个人显得有生气了许多。
只是手套依然还在，说什么也不肯摘下来。
轻薄到透明的手套戴在她手上，映衬着蓝衣、玉冠、红珠、黑发，不仅不显得怪异，反倒让看见的人不得不赞叹哪里来的翩翩绝世佳公子。
“无缺公子真是太美好了，真想让外面那些乱传闲话的人来看看。”应府的几个丫头看到玉无暇都不禁捂脸，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少年郎。
玉无瑕闻言赶紧把药喝了，她觉得这些凡人界的女子好奇怪，幸好是她，若是她哥来，岂不是走几步路就要晕一堆。
“无缺公子好有英雄气概哦，都不怕药苦的，ヾ〃嗷”
应府的丫头们带着奇怪的表情退了出去，让跳着走进门的应无恙脸上一黑，这些丫头们都有毛病吧，放着应山直那样的刚直硬汉不喜欢，总往无缺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孩子屋里跑。
“咳咳，无恙，进来，你又出去乱跑了”
玉无瑕清了清嗓子，让应无恙赶紧进来。
“姐……哥哥，我可没乱跑，我是出去打听消息了。”应无恙也不讲究，几下跳上床坐在玉无瑕身边，神秘兮兮道，“你猜外面那些说我们坏话的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玉无瑕摇头，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不能修行的凡人们精力那么旺盛，她不过是感染了风寒病了一场就被传成了病秧子治不好有肺痨，说应无恙的就更难听了，什么野丫头野种之类都有。
“哼，我今天出去查了，耗费了我好不容易才修炼出来的灵力呢。”应无恙一点儿也不在乎泄露自己的跟脚，将她用各种小手段查来的事细细说给玉无暇听。
玉无瑕这几天已经从应山直那里知道了应无恙是天生灵物转世，倒也不太惊讶她会一些小术法，得知流言竟然是从公主府里传出来时微微皱眉。
“公主府，莫非是那个曾经在琼林宴上看上义父，后被拒亲的清翎长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