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子爵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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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工业的发展，人类社会逐渐产生了变化。

国王开始逐渐收紧手中的权力与土地，其下的贵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从子爵男爵这些小贵族阶层，是最能明里感觉到变化的。

乡绅阶级已经被开除出贵族阶层，大部分男爵已经被剥夺封地，只保留下一个头衔，不少子爵的领地或多或少也受到了削减。

格林子爵便是其中之一。

领地的削减，代表着税收的减少。

原本哪怕是最差的贵族都能踏入超凡者的门槛，现在，连作为拥有子爵头衔与领地的格林家族，都只能保证具有继承权的长子才能成为超凡者。

原本在几十年前也能够拥有成为超凡者资格的次子，现在只能在分家产时多分一点经济补偿，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连这点补偿也没有了。

那一点钱对比起成为超凡者的花费只能算九牛一毛，费奥多尔格林压根看不上。

贵族采用长子继承制，作为次子，只能通过父母的怜爱获得一点钱财，爵位、领地与大部分家产都与他们无缘，甚至跌落贵族阶级成为一名平民。

他们的出路通常是从军成为最低级的军官，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获得爵位赏赐，运气不好的话，就不知道哪天死在战场上。

或许他们还可以选择进入教会侍奉神明，日复一日过着清贫的生活，听着人们无聊的祷告。

要是长相不错又能花言巧语的话，还可以试着勾搭一位并没有兄弟的贵族小姐，通过婚姻获得她家族的领地和爵位……不过这种机会只在极少数。

不过现在社会发展了不少，他们也有了一些新出路：通上大学，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学者，或者通过学习成为律师、医生、商人等稍体面一些的职业，虽然社会阶层较前两条路又低了点，至少能够衣食无忧。

但无论走哪条出路，超凡者的身份都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它意味着更多的金钱，更高的社会地位，能提高一个人的阶级上限。

成为一名超凡者，才能够保证费奥多尔将来有更大的发展机会——一个普通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格林子爵共有两个儿子。

长子奥德里奇今年23岁，正值壮年，身体健康，无任何疾病，人品与能力也都无可挑剔，前两年已经在家里的帮助下成为超凡者，是格林家族合格的继承人。

次子费奥多尔今年快19岁了，再过一年多便满20岁，到那时，他必须从以上所提到的出路选一条，拿着格林子爵给的一笔钱和几个仆人离开家，除了等到格林子爵死去时再分一下所得的那一点家产，他不会再得到半分来自家族的资助。

费奥多尔与他的兄长关系还行，但这点兄弟情谊顶多能让他多分几个金币而已，想要再多的只能是妄想。

在实实在在的利益面前，兄弟之情占不了多大比重。

在夜深人静时，费奥多尔也曾幻想过自己若是长子，或者兄长出事，自己便能名正言顺继承爵位。

至于谋害长兄这种行为，是不可能的。

倒不是下不去手，费奥多尔发誓，如果自己影响了奥德里奇继承爵位，他父亲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干掉。

只是作为继承人，长兄奥德里奇受到严格保护，身边的防守力量仅次于父亲格林子爵。

在费奥多尔七岁时，长兄奥德里奇便在父亲的提示下，有意的拉开两人的距离，甚至费奥多尔递过来的食物，也不再毫不犹豫的吃下，哪怕费奥多尔从未做出任何不利于长兄的行为。

一般正常的贵族家庭也不会像他们这样，这一切要归功于费奥多尔那位未曾谋面的试图谋害长兄、早已经被绞死的叔叔上了。

亲历这件事的格林子爵产生了另类的思维：如果对次子太好，会让他产生不该有的想法。

这导致了两兄弟从小便有隐隐的隔阂。

在他们的母亲在时还好，自从子爵夫人去世后，他们的关系甚至在格林子爵有意引导下逐渐陌生。

每想到这里，费奥多尔总会叹口气。

他对此并没有多么遗憾，兄弟关系再好也改变不了《贵族法案》的继承法，也无法让人放下丰厚的利益。

他只想在离家前，还能利用格林家族的资源前，为自己多增加一些筹码，以便将来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正式的爵位。

“超凡者”，便是一个有足够份量的筹码，甚至抵得过剩下的所有。

只要费奥多尔获得一个正式爵位，哪怕最低等的名誉男爵爵位，也能保证他仍旧被人尊称为“勋爵”，而不是将来离家后的“爵士”。

自然，“爵士”这个称呼，只能让给他的孩子了。

如果他没能获得任何一个爵位，他的孩子连被叫“爵士”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平民。

费奥多尔的父亲，格林子爵前两天已经在有意无意的暗示他，让其尽快选择好将来的出路，以至于到时候不至于产生混乱。

他只剩下一年的时间，还能够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等到离开家，费奥多尔只能自己想办法挣钱。

虽然格林子爵分给他的钱，足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但也仅仅是衣食无忧，生活质量相较于现在肯定会有不少下降。

然而这并不是费奥多尔最难以忍受的，他最难以接受的是，将来他及他的后代有可能变成一个平民。

身为贵族，不可避免对平民阶层有着隐性歧视，之所以没有明目张胆的歧视，是因为更能够表现出贵族的“高贵”。

看，我们比你们有钱、有美貌、有道德和礼仪，所以，我们理所应当比你们高贵，你们合该被我们统治。

从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跌落成为卑微低贱的被统治阶级，九成九的人都难以接受这种落差，更遑论从小自傲于贵族身份，与平民待在一个空间里都会皱眉的费奥多尔。

不过，正如富人会歧视穷人但仍害怕作为穷人的罪犯一样，当平民套上另一层特殊属性时，贵族也会下意识把对方摆到与自己同等的位置。

这也是为什么在贵族与平民之间仍有巨大鸿沟的时代，身为平民阶层的布莱克克劳伍德能够把费奥多尔忽悠进自己的教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