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到过去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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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花了半个小时，阿达就回到了那个生活了许久的城市，上千公里的距离如果是在上个世纪最少都要五六个小时。

当阿达下车看着眼前的这座车站，和他离开时没有任何的变化，离开时他一无所有，回来后一无所有的更加彻底了。

他回到了那个像是噩梦的城市，他决定将自己走过的地方重新走一遍，就算是那些地方带给他的只是痛苦。

他回到了那个住了十八年的小区，他并没有回家，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那个家的进入权限。这个小区因为楼层和间距的关系，依然是那么的暗无天日。虽然居住人口密集，但却没有一点吵闹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房间放了几万个盒子的公墓。

他并没有在这里逗留太久，也不知道是环境还是过去的记忆压抑的阿达有些喘不过气。

他去了自己上大学时不远的废弃采石场，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痴迷于各种不同颜色形状的石头，也就是在那里他认识了青山。他找到了以前自己喜欢睡午觉的一块大石头，几年过去，这块石头已经脏的不成样子，躺在上面，阿达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梦到了自己刚认识青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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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废弃的采石场里，岁月抚摸着遗留下来的岩石残骸，这是一个被时间和人类淡忘的角落，荒芜而安宁。曾经的山体被开采后留下了满山的巨大石块和崎岖的山路，阳光从残破的石块间照射下来，暖洋洋的阳光让山谷间的空气变得温馨。

采石场周围长满了一片茁壮的松林和稀疏的灌木，地面上铺满了砖瓦碎石、洤土。偶尔会发现金属碎片，在光影交错中彰显它的存在。

这是阿达最喜欢的地方，对于已经上了两年大学的阿达这是他唯一的去处，他基本上每隔一两天都会骑着他买来的二手小飞车来这里，小飞车显得有些破旧，但舱内还是有两人坐的位置，虽然坐两人会显得有些拥挤。

他喜欢这里，这里空旷，阳光充足，在这里他不需要与任何人接触。

今天他来采石场想要找一块适合做笔架的石头，只是找了很久都没有中意的，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有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不断地低头在寻找着一些什么，也许同样是石头爱好者。

阿达习惯性的与对方保持距离，倒不是害怕对方伤害他，只是纯粹的不想与人接触。

也不知道对方寻找的路线与自己相合，两人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近，随着对方走近，阿达看到了对方的脸，和自己岁数差不多，二十来岁，皮肤黝黑而粗糙，个头不高，但很健壮，让人看起来有些老，虽然岁数差不多，但很明显的看出来对方混迹社会有不少时间了，在他的神色之间没有学生的那一份天真。

阿达没打算搭理对方，反倒是对方对着阿达说了句：“嘿哥们，把脚抬一抬。”

阿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对方拿着劈镐挖着刚刚自己自己刚刚脚下站立的位置，对方看起来应该是在挖一块铁，挖出来后就装入袋子里。

然后对着阿达说：“哥们儿，你知道那里废铁比较多不。”

阿达停顿了下不知道怎么和陌生人搭腔，看着盯着自己的青山，他指了指前方的不远处，如果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那块地方应该有。

随着阿达指着的方向，拿起袋子就走，“哥们儿，谢了啊，我叫青山，李青山。如果你还记得哪个地方废铁比较多一定要告诉我啊。”说完便走了。

这是阿达和青山的第一次交集，在接下来的日子，阿达总是不时的看到青山在这里找废铁，青山是一个很是自来熟的人，每次他看到阿达都会过来打招呼，就算是他说十句，阿达也只回一句，也没有觉得阿达不礼貌。

一两个月后，青山居然成为了这些年和阿达说最多话的人，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和自己说的话都没青山多。对于阿达来说，青山是一个在这世界上与自己最紧密的人，相对于其他人来说。

通过青山的自述，他知道青山是附近一个工厂的工人，这年头虽然智能机械化非常高，但还是需要工人去做ai机器无法做的一些细小的活。

青山的工资不太高，除去房租和吃饭剩下的并不多，再加上他花钱一直大手大脚，最后他就打起了来这里捡废铁的念头，有时候如果顺利的话，省着点花，一天的废铁能抵得上一天的饭钱。

现在社会什么都在发生变化，智能机器早已经高度取代了人类，有一段时间甚至出现了三分之一的人失业。

只是后来由于部分智能出现了自我意识，并干预了人类的生活，这对于人类来说是绝不允许的，最终的结果就是智能开始被人类所舍弃，就算科技出现了倒退也在所不惜。

那一段时间世界上只允许使用伪智能，就是那种有运行逻辑，但是每个节点都需要人类输入指令，否则将无法持续运行的机械。

但由于人类已经习惯了智能带来的便捷生活，经过多年的研发，最终开发出了通过设备将每一个人的大脑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终极智能中枢，它的效果甚至比人工智能更加好，它更具有创造性和变通性。它能够替代人工智能对机械设备下达运行指令。

唯一的缺陷就是它占用了人类大脑的运行，长时间的佩戴设备大脑会很累。

最终终极智能中枢它变成了一个职业，如果实在找不到其他工作，你只要佩戴设备，出卖你的大脑时间，在家躺着就能获得一份收入，连接设备会根据你的大脑疲乏程度来决定你每天的工作时间，给你结算报酬，它的工资低于现在所有的工作的工资，但起码能让你紧巴巴的生活着。

这也是面对强行婚配没人反抗的原因，毕竟只要结婚就分房，不但省了房租钱，甚至还能有所存续。

随着终极智能中枢参与的人越多，运算能力就会越发的强大，这也是这些年有生育指标的原因，想要推进社会的发展，就需要越来越多人来提供他的大脑参与到运算中来。

慢慢的很多的行业被智能设备替代，收废品倒是依然存活着，并活得很好。

对于青山来说，捡废铁可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再说了他什么丢脸的事情没做过，还在乎这。

青山喜欢和阿达相处，因为阿达从来不会问东问西，不会反驳对抗自己，也不会因为贫富去远离自己。

青山前些年一直在冲突中度过，好像所有人都不喜欢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方式，最终他与自己的父母对抗，与周围所有的人对抗，而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输了，他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小城，来到这千里之外的地方打工。

说实话他并不是很在乎，他啷当惯了，飘到哪里算哪里，什么财富，什么生活都去他的。

今天青山的收获相当不错，意外的挖到了两袋废铁，都赶得上过去大半个月的收获了。实在是一个人拿不走，他便对阿达说：“用你的小飞车带我一程呗。”

阿达看着一袋废铁，点了点头，他帮青山把废铁搬到了小飞车的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两个人坐上小飞车，说实话显得有点挤，毕竟当初买的时候阿达就没有考虑过会有别人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