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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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已下山，高慎背着满满一筐物件，手里拿拎着妻子最爱吃的荷叶鸡和儿子整日叫嚷的糖葫芦。快到家时，踮脚望去，家里一片漆黑，心生疑惑为何天已黑了还未点灯?于是带着不安加快步伐，刚入院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顿时脑子里可怕的想法袭入！高慎慌忙扔下所有东西，奔入房间里首先看到的是一片凌乱，他迫切的扫视房间，扑入眼帘的是妻子躺在血泊之中！

他呼吸欲止，心脏就要从口中跳出来般。踉踉跄跄的走近，难以置信的呆了许久，最后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来，颤颤巍巍的唤道：“夫人.....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荷叶鸡，就是城南头那家的，你念叨很久了，起来尝尝吧....”屋子里无人应答，只有被风吹的吱呀作响的老门应他。他轻轻转过夫人的身子，脖子上的刀口血已凝固，伤口旁的血肉狰狞外翻暴露在空气中！布满血丝的眼睛大大的睁着，如铁钩一样绞着他的心。他无法欺骗自己，终于也抑制不了内心的悲痛，跪倒在夫人面前，锥心泣血。几欲晕倒时，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未找到，发了疯般呼唤如晦，如今的自己已经不能再失去任何了。

就在他疯狂寻找无果后，他瘫倒在地，恍然听到妻子身下传来弱弱声响，才明白定是夫人将儿子藏了起来，万幸他们没发现还有个儿子。他拉开木板，发现小儿蜷缩在板下，满脸鲜血双手紧紧捂住嘴。他沙哑着嗓子柔声道：“别怕，如晦，是爹爹。”将儿子抱了出来，擦去如晦脸上的血迹，检查儿子无一处受伤后才安心:“如晦，告诉爹爹，你可有看见什么了”如晦却一言不发，他心情已经悲痛至极，只见儿子完好也不再多问。看见他手里的木匣子，心里愈发痛苦，若不是因为此物也不会遭人追杀至此，如今连累的夫人为此失了性命！他一把将匣子扔了出去，里面的东西也被摔了出来，那物件在月光下明晃晃的，底部刻着字，长方形状，黄里透着白光，是一块极上品的玉。

原来这玉不是一般的玉，是先帝制玉玺时剩下的玉料，先帝派人将其制成一块小玉玺，并下旨说明这块玉是要传给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皇帝的信物。先帝已年迈，虽子嗣众多，可除了已经封王的烁阳王高慎和墨阳王高翼和早已出去游历的高晋，其余皇子年龄甚小难堪大任，他两也成了最有可能的太子人选。烁阳王虽有能力却无心朝政，只愿做个逍遥散人，推脱数次。而墨阳王又太过心狠手辣，先帝想让他再磨练些日子。可这墨阳王竟然迫不及待谋朝篡位，直接逼宫上位，毒死了先帝，说自己是先帝临终口谕的太子，可没有小玉玺无法证明自己正统身份，只能靠暴君行为压制朝中非议。其实逼宫那日，先帝察觉却为时已晚。托身边的李公公连夜将那玉玺送到烁阳王府。烁阳王得知宫变，却已无法逆转，拿着信物携妻儿逃亡，才有了后来这些事。

一夜之间，高慎的鬓角已经泛白，而立之年正是壮年，可经此悲痛竟一夜白了头。他甚至不敢难过太久，连夜埋葬了妻子，怕有人再追来，急急忙忙的就要带如晦走。小如晦跟在爹爹身后，趁其不注意偷偷把地上的玉塞进自己的怀里。对他来说，这是娘亲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高慎将他安置在以前私里常去的寺院，将如晦托给方丈照顾。临行前，买了一筐的糖葫芦给如晦，并嘱咐如晦好好活下去，说自己此去或无归期。小如晦自那日亲眼看见母亲惨死后，一直沉默，今日却终于开口

“爹，还能再见到娘吗”

“...若是..真的有神仙.....或许能见到呢....”

如晦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不哭不喊，小小的拳头紧紧握着，心里暗暗发誓定要杀尽那些人为母偿命。

自高慎走后，如晦在寺院不与人讲话，也从不需要人照顾。寺院内的和尚经常能在傍晚看到如晦坐在院里望着天上，那么小小的身影却比成年人还要成熟几分，让人生怜。不久后，如晦离开了寺院，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