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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民秀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
他们分成了两拨，一拨在民秀老工人的安排下在排队报名。
一拨则聚在一起聊着闲话，这部分人大多穿着蓝色工服，他们都是这个大院的工人。
在人群的最后面还有5个人，他们远离人群，衣着也明显跟那些人不一样，都穿着时髦的西装。
他们是这大院里其他几个工厂的厂长。。。
“老李，楚大民这是什么意思突然将工资水平拔得这么高，这不是明着抢人吗坏了规矩啊！”
“就是，奇了怪了，没听说民秀接了什么大单子呀，怎么突然要招这么多人听说还搞了一个什么绩效考核，我都没听过。
这楚大民平时闷闷的，这不像他的做事风格啊。”
“你们发现没，楚大民一直没露面，是他儿子在主事。。。”
李长铭一直都未说话，他目光聚焦，头轻微摇摆似乎在找人。
“老李，你看什么呢”
“我在想，这里都赶上集市了，平时最喜欢凑热闹的王琦怎么没来”
“对啊，这家伙哪去了。。。”
王琦哪也没去，他就在大院里，此刻的他正在被疯狂输出。
“王琦啊王琦，你个王八蛋！老娘跟着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全部的家当都赔进去了，我的金镯子，呜呜”
王琦缩在沙发里，他的脸上脖子上全是一道道的血印子。
他这个老婆是个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不但嗓门大，还会家暴。
王琦可怜巴巴的，身上的爪子印是小事，永川机械厂将他踢出了供应体系对他来说才是天大的事。
他的聚友因为这几年的疯狂扩张，已然是百尺河镇数一数二的加工厂，工人更是达到了三位数。
表面风光，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他在老家集资换来的。
对比他老婆那点首饰钱，这个才是大头。
如果无法按时兑现他当初许下的高利息跟分红，那。。。王琦都不敢想象接下来迎接他的将是什么狂风暴雨。
就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看着屋里满目疮痍的景象，他明显被惊到了。
“这，，，我可能走错门了， 你们继续，，，继续！”
“二力，滚回来，慌慌张张的。。。你嫂子搞装修呢，啥事”
王琦如何能放走这根救命稻草，他说着话人已经来到那人跟前。
叫二力的工人看着王琦的面相强忍着笑，他怼了怼王琦，“咋嫂子要把你这脸也重新装修一下”
“滚蛋，说正事！”
“楚大民门口贴了一张招工启事，要招100人，普通工人保底350，整个大院都疯了！
还有，咱们聚友的工人一直在嚼舌头，说我们跟永川。。。”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那边盯，我稍候就来。”
将二力打发走，王琦小心翼翼地来到他老婆跟前，看着一脸横肉的老婆，王琦陪了个笑脸。
“西凤，我去永川问过了，他们这次确实在搞大动作，被刷下来的工厂足足二三十家，留下的都是一些有实力的大厂。
我那远房表哥也被撸了，这也是飞来横祸啊，我也不想这样。。。”
“滚！别人家，别人家没有集资，你呢你就等着蹲大牢吧！”
“不会，大不了关门，将院里的设备卖一卖，也能还一部分集资款，不会到那种地步的。。。”
王琦说这话也没有太多底气。
当初为了在硬件上赶超其他的加工厂，他那些设备都买的新的。
这东西虽然是有形资产，但是要卖的话，肯定会折一部分价。
他现在还在坚挺着，一是舍不得这些新设备，还有就是心里的不甘心。。。
“老婆，二力刚才说楚大民他们家在招工。”
“招工我们都快倒闭了，他反而在招工”胖妇人眼睛转了转，心里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你还杵那干什么还不去看看”
“哎哎，这就去！”王琦点头哈腰地出去了。。。
通往生产大院的官道上，楚大民从一辆漆面已经发黄的小巴车上下来。
此刻的他脸上阴晴不定。
让楚歌猜着了，他这次去永川得到了空前地照顾。
以前永川下发生产任务都是将一些费工费时加工费却不高的垃圾订单交给他们这些小加工厂。
这回不一样了，那魏副厂长甚至让楚大民自己挑活，末了还愣是给他加了任务。
这下好了，楚大民感觉这几乎透支了他民秀的所有产能，相当于之前三个月的量，稍有不慎就可能违约。。。
他有点后悔听自家小子那鬼话了。
低着头，提着跟王琦一样的黑色皮革手提包，楚大民被前面嘈杂的声音吸引。
抬头一看，他便看到了自家门前那门庭若市的一幕。
楚大民愣了愣，环顾了一下左右，他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这时候，王琦他们也看到了楚大民，几人马上围了过来。
“老楚，原来你不在厂子里啊，难怪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你。”
“噢，，，王厂长，李厂长，你们都在啊，这是干什么呢”
楚大民翘着脚往自家大门那瞅了瞅，他隐约看到一张红色的大字报，那里围满了人。。。
“干什么你不知道你民秀可以啊，一张口就要涨工资，还要扩招100人。
楚厂长这是发财了有什么好活记得给我们哥几个留口汤啊。”
王琦阴阳怪气地说着。
楚大民一脸茫然，“你是在说。。。民秀”
“废话，没看见这么多人在报名吗我很疑惑，你准备怎么安排这么多工人。。。”
王琦在那说着，楚大民已经心不在焉了，他的反应都被昌屹的李厂长看在眼里。
将他请到一边，李厂长将招工启事上的内容几乎原封不动地向楚大民复述了一遍。
“怎么，看你这表情，，，你不知情”
“我知道啥啊，我今天一大早就去朔水了，刚赶回来。
李厂长，你们几个先聊，我进去看看，咱们回头再聚，回头再聚！”
楚大民现在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他哪里还待得住，匆匆告别几位厂长，他费力地朝自家厂房挤去。。。
